沈玉霏讥笑反问:“想把一颗心都给我……表忠心?”
“不是……”梵楼着迷地望着他的脸。
——宗主什么都看不见。
——宗主什么都听不见。
那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念头在梵楼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顷刻间将他的理智压垮。
“属下……什么都是宗主的。”
梵楼喃喃自语,“不是忠心……”
哪里是忠心那么简单?
他最阴暗的情愫,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见不得人的痴缠,比忠心可怖多了。
主仆二人自说自话,竟保持着这个姿势,僵了许久。
“不行。”
还是沈玉霏先回过神。
他起身,手指从梵楼的掌心里挣脱出来,“回忘忧谷!”
即便合欢宗的几位长老击退了玉清门的弟子,也难保玉清门在孟鸣之的撺掇下,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沈玉霏想到这里,作势要下床,谁曾想,腰肢忽而泛起难言的酸意,连双腿都软绵绵地失了力气。
沈玉霏一惊,起先以为是长安钟引起的隐痛,继而面色古怪地问:“今日……是十五?”
每月十五,是《白玉经》带来的情毒爆发的日子。
梵楼眼神晦暗。
他早就知道今日是情毒爆发的日子,且一直在等待着。
“是……”梵楼伸出手,在沈玉霏的掌心下缓缓地留下了一个“是”字。
那只手指带着火星,烧红了沈玉霏的眼尾。
沈玉霏无神的眼里翻涌着不甘与羞恼。
怎么是今日?
偏偏是今日!
沈玉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愤然倒回床上。
“罢了!”沈玉霏揪着近在咫尺的衣领,顺势将梵楼也带回了床榻。他咬牙切齿,“今日……今日,你若是敢得寸进尺,本座……本座一定要了你的命!”
他色厉内荏地威胁:“哪只手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本座就剁了你哪只手!”
“哪只眼睛看了不该看的地方,本座也会剜了你的眼睛!”
“本座……被以为本座舍不得杀你!”
…………
被沈玉霏揪着,狼狈地跪倒在床榻上的梵楼,面露怜惜。
梵楼抬起双手,想捧住沈玉霏因急躁微微泛红的脸,最后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停了下来。
梵楼跪了回去,再次捧起了沈玉霏的手。
那只手还与以前一样,雪白绵软,但掌心下蕴藏着的凶悍灵力淡去了。
宗主真的伤得很重。
梵楼不合时宜地想,宗主现在打他,会不会和以前一样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