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最先绷不住,泪如泉涌。
晶莹的泪花先是滚落到脸颊上,又迅速地在缭绕的寒意中,冻成了冰霜。
“宗主——!”黄莺瘫软在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佛见愁与佛见笑也在没骨花的那句“今日就死了”的惊呼中,变了神情。
若是宗主不愿挑选新的双修之人,梵楼又死在了法塔里,今日十五,就是沈玉霏的死期。
没骨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颤颤巍巍地落回地面,在临月阁前,呆呆地发了会儿愣,继而像是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激灵着回过神来。
没骨花低下头,抓着储物囊,神神叨叨地翻找起来。
“有怪莫怪啊,梵楼,有怪莫怪……”她从储物囊中抽出了一条不知什么木头雕刻而成的剑,用灵力随意切割成了牌位的模样,“你安心地去吧,不论咱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我……我都不会介意!”
“……等着啊,宗主有了新的男宠,我一定第一时间写在纸上烧给你。”
没骨花念叨间,手中的“牌位”已经多出了一行潦草的字迹。
佛见愁无意间瞥见,只看清了“男宠”与“梵楼”的字样,待再想细看,没骨花已经将牌位收了回去。
“不管了,不论如何,得让沈玉霏选一个新的男宠。”没骨花性子急,说干就干,当即拎起一个看着顺眼的男修,直奔临月阁的大门而去。
她在众人惊骇的目光里,一脚揣在门上:“沈玉霏,给老娘滚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非要梵楼不可吗?”
“……老娘瞧不起你!……堂堂一宗之主,居然为了个废物,连命都不要了,我呸!”
……没骨花骂的自然不是心里话。
她有几个胆儿,敢这么骂沈玉霏?
只是,事到如今,黄莺情也求了,百两金去寻的梵楼也死了,她只能剑走偏锋,试试能不能用激将法,将沈玉霏从临月阁内激出来了。
一门之隔的临月阁内。
金光熠熠的法阵凝在空中,寒冰以阵法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肆虐。
冰晶凝成了粗长的藤蔓,凶残地爬上了门窗墙壁,也缠绕住了法阵中蜷缩着的血红色身影。
沈玉霏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封在剔透的冰雪中,纤细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怦。
怦怦!
一片死寂中,微弱的心跳声兀地响起。
沈玉霏的怀中,散发出盈盈白光。
他攥着妖丹,忽地痛苦地长抽一口气,紧接着,捂着唇剧烈地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