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顺着血管,汩汩而下的流光也随着钟声停滞不前。
“长安钟?!”
老祖由神识凝聚而成的身体随着钟声,诡异地蠕动起来,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像是错位了,在肉/体上疯狂地游走,无数破洞也在钟声中,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大妖白矖的神器,长安钟,不仅蕴藏着毁天灭地的能力,还能对神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沈玉霏——不可能?!”
老祖惊疑不定地僵在半空中,身形强行凝实,“沈玉霏在海中月——”
老祖的话还未说完,一只素白的手就撕破了虚空,攥住了捅入蛇身的血管,生生扯成了几段。
血红色的身影破空而出,巨蛇也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悲鸣。
而将血管扯断的沈玉霏并未停手,他一手握着出鞘的残妆剑,一手握着白矖的妖丹,微垂着头,披散的发丝,无风自动。
细看,他的面庞上还残留着异样的红潮——梵楼为了将他留在神识中,自身化为黑蛇的神识,半是强迫,半是诱骗着他双修。
沈玉霏沉浸在炽热的火苗中,若不是梵楼的神识时不时不正常地轻颤,他怕是真的会沉溺其中。
沈玉霏猜出了梵楼的心思。
……前世,梵楼就愿意为他而死,今生,自然也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但沈玉霏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所以,他在黑蛇放松警惕的时候,咬牙献祭了三识。
长安钟震响三声。
沈玉霏失去了眼识,耳识与鼻识,却成功地从梵楼神识所创造的“囚笼”中逃了出来。
“等本座杀了他,再同你算账……”
沈玉霏的掌心贴在巨蛇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感受到那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战栗后,心像是被无数生着倒刺的藤蔓裹住,呼吸间,即便失去鼻识,似乎依旧都能闻到铁锈斑的血腥气。
他的梵楼……
他最信任的恶犬,除了他,没有人——哪怕是就差半步登天的玉清门老祖,也没资格在梵楼的身上留下痕迹!
“你该死!”沈玉霏的身影飘摇起来。
他踏着凌厉的舞步在交织的血管中起舞,双手起落间,横生的血管根根断裂。
玉清门的老祖就如同滋养着血管的根茎,即便身影尚未散去,失去了大部分血管,又被长安钟的钟声笼罩,行动还是受到了限制。
“疯子——!”玉清门老祖见沈玉霏献祭完三识,还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怒吼,“你可知献祭六识的下场——”
——咚!
沈玉霏恍若未闻,脚尖轻点在一根血管上,阴寒的灵力瞬间化为白蛇,张开血盆大口,呼啸着向老祖而去。
舌识,身识。
沈玉霏毫不犹豫地又献祭了两识。
肆意飞舞的血管贯穿了他的双臂,他却不知疼痛地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