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梵楼都不曾。
但吞噬了孟鸣之的黑蛇,显然继承了孟鸣之的记忆,并在其中,觉察出了沈玉霏的秘密。
“凭什么,凭什么!”长蛇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质问,一边扭动着身躯,将忘忧谷外绵延起伏的山峦撞得东倒西歪。
它不再对着沈玉霏与梵楼咆哮,而是仰起蛇首,瞪着翠绿色的眼睛,望向了浓云密布的苍天:“天道!”
长蛇弓起身形,体内暴走的妖力震碎了身上的鳞片。
“天道!”
它的身形几乎抻成了笔直的一条,仿若一把锋利的长刀,刀锋直至青天,“你不公!”
“……区区一个人修,凭什么能得到重生的机缘?!”长蛇身上的鳞片炸得愈发碎裂,雪花般纷飞而下。
它的身形也逐渐缩小,呼吸间,化为了原本的模样,而被它吞噬的白矖则出现在了山峰之上——白蛇的尸首惨不忍睹,像是被猛兽开肠破肚,蛇腹上没有半点鳞片残留,蛇首更是被尖牙劈成了两半。
“献祭……之法吗?”长蛇在山峰之上,摇摇欲坠。
失去了白矖,它又成了寻常的蛇妖。
“不要紧,等我……等我挖出白矖的蛇骨——嘶嘶!”黑蛇却史无前例地兴奋起来。
显而易见,它远古的记忆中,有着比古籍中记载得更详细的禁术。
献祭妖骨,便可活死人肉白骨。
而这一秘术,不仅能让人复活,还能让时间倒转,一切都回到原点。
黑蛇化为电芒,向着白矖的尸首冲去。
沈玉霏想也不想,手中灵力暴涨,残妆剑也出了鞘。
他顾不上向梵楼解释,梵楼也不需要他的解释。
化为螣蛇的梵楼几乎在同时,向着山峰之上的白蛇冲去。
轰!
谁曾想,旋转着凝聚而成的浓云里,忽而落下了天雷。
比幻境中还要可怖的紫黑色闪电,劈头盖脸地砸在沈玉霏与梵楼面前。
“吼!”黑色的巨蛇想也不想,翻身一拧,纤长的蛇身一圈又一圈地缠在沈玉霏的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发疯一般,不住落下的天雷。
“滚……滚开!”沈玉霏暴跳如雷,以人身逃不脱梵楼的桎梏,干脆化为小小的蛇,攀着漆黑的鳞片,顺利地游到了螣蛇的头颅边,“嘶嘶——本座不需要你以命相护!”
他愤怒地仰起头,看着丝毫没有散开的趋势的浓云,对着已经咬破白矖皮肉,试图剜出蛇骨的黑蛇怒吼:“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黑蛇的眼中,只剩下了压抑不住的癫狂,“嘶嘶——你以为,天道会允许复生之事吗?!”
“……我乃复生之躯,哈哈,必遭天谴,可你——”黑蛇看着即将被天雷笼罩的沈玉霏,笑得一嘴鲜血飞溅,活脱脱一副奸计得逞的阴狠模样,“可你比之我,更不能为天道所容!”
复生,乃借他人之躯,重踏仙途的逆天之事。
凡是夺舍者,日后修行之路上,每逢渡劫,必受天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