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忘记呢?所爱被风雪埋葬,道义变作妄谈,再见时,他们殊途陌路。
可这些都过去了。幸哉,尚未缘尽。
萧衍没说话,听他接着说。
“师叔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不是个君子,讲话总是说七分,藏三分,或真或假,”晏顷迟紧挨着他的脸,和他呼吸交融,“可有一句是出自真心的,从未变过。”
“什么话?”萧衍心散神离。
“我爱你。”晏顷迟沉声说。
四周又陷入了寂静,雨打在窗户纸上的声音变得格外分明,好似落在耳边,淅淅沥沥的,也不间断。
萧衍盯着他,在这片刻的静里又想到了过去,他在晏顷迟灼灼的目光里,不自禁的畏缩。
“你鬼话说太多了,”他说,“这种话我都听烂了。”
“我是认真的。”晏顷迟说。
“你每回都这么说。”萧衍说道,“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不信你的鬼话。”
晏顷迟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说:“这回要是再骗你,你只管提着你的剑,朝这儿捅,我绝不还手。”
萧衍偏过脸去,似是笑了,他看见萧忆笙在底下轻轻抽搐了下,想要给他拽下被子,腕子却被晏顷迟扣住,拉了回来。
萧衍似有所感,轻之又轻的推拒:“不行。下面还躺着个。”
晏顷迟笑了,笑着摸摸他的眉眼,低头,亲到他的唇上,萧衍没敢太过挣扎,他怕萧忆笙听见动静,醒过来。
榻下,萧忆笙的背脊上已经渗出了薄汗,他在这细微的动静里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敛住了,生怕自己弄出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上面的两人察觉到。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睡在这间屋子里,又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睡在外面的雨里呢。
他听着声儿,只觉得热意从耳根烧上来,风驰电掣的烧过了整张脸。
萧衍两只腕骨都被压住了,他在这无声无息的亲吻里,心如擂鼓,浑身的血液都在汹涌的逆流着,涌到了脸上。
他被囚在这方寸之地,难以挣动,像是四面楚歌,周身火势蔓延,从腰间催烧到了喉骨,要蒸干喉咙里的那点水分。
晏顷迟的身影,挡着光,萧衍看着眼前的光,亮一霎,暗一霎。
晏顷迟将他困在这里,十指相扣下,是满目荒唐,缠绵悱恻。
未几,晏顷迟放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唇,用极轻的声音压在他耳边说:“还满意吗?”他指这亲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