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在这濡湿的呼吸里,指尖微拢,饶是他再有定力,也要在这话里败下阵来。
他抿起唇,笑意深重的凝视着晏顷迟,缓缓勾动唇线,没有出声,只是做出了口型——王、八、蛋。
“方才不就同你说过了吗?师叔不是个君子。”晏顷迟在笑,笑里有风流的神气,“骂什么都行。”
“呸。”萧衍轻啐他,“我是你爹。”
晏顷迟又是笑,他摸着萧衍的耳根,似是而非道:“我爹是不会被亲一亲就起红潮的。你方才喘息声儿太大了,小心给旁人听见。”
“晏、顷、迟。”萧衍微笑着看他,强作着镇静。他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耳朵,又觉得这是在对晏顷迟缴械投降。
这人着实是会得寸进尺,瞧着是清心寡欲的端方君子,声色犬马,都与他毫不相干,要真上了榻,才晓得是个放浪形骸的坏胚子。
萧衍抿抿唇,避开了这样的视线,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别给我犯混账,滚开。”
晏顷迟哑声笑着,侧躺到他身边,轻搂住他的腰:“你再弄大些动静,故笙就真要醒来了。”
“……”
光从身后照过来,萧衍躺在晏顷迟的影子里,低头去看,见萧忆笙没有任何睡醒的征兆,才稍稍安下心,起身给他把掀了半边的被褥拉回去,盖好。
萧忆笙背对着萧衍,藏在被褥里的手,都快给自己拧成麻花了。
“他从小就喜欢跟着我。”萧衍轻声说,“我去哪儿他去哪儿。”
“像小时候的你。”晏顷迟评价着,眼里却有几分戏谑的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找不到我就要哭,我都恨不得把你栓到腰带上,天天带着才好。”
“说瞎话。”萧衍说道,“是你去哪里都非要带着我,你把我的糖吃了我才哭的,要不是你打扮的人模狗样,我又叫你师叔,那老头儿都要报官说你是拐孩子的了。”
“小孩儿糖吃多了蛀牙,牙疼了你不又要哭。”晏顷迟说道,“我怕你哭着跟我说疼,这是未雨绸缪。”
“……”萧衍侧过脸,瞅了他一眼,“晏顷迟,你这本事倒是从不随时移境迁,真叫我佩服。”
“什么本事?”晏顷迟像是在等他的夸赞。
萧衍神色认真,慢吞吞的说道:“厚颜无耻。”
晏顷迟:“……”
萧衍拍拍他的大腿,意味深长的说道:“子殊,我心不假,对于你这点,我是由衷佩服的。”
晏顷迟笑了,他笑着把萧衍抱到自己怀里,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用被子把人裹起来,隔绝了无孔不入的风。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了你的道,那时候尚在宗门,只要一想到我的阿衍以后要娶妻生子,就愁得睡不着。”晏顷迟一只手指卷着萧衍的发,用手丈量着长度。
“是么。”萧衍意兴阑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