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遮住,外头侯着几个宦官,想来里面坐着的是不便露面的皇亲贵戚。
近年京陵风气宽放,对男女大防不甚苛刻,此宴并未将男女客分开,世家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相当随意。
崔寄梦一步入园中,便觉四周投射过来诸多打量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艳,亦有探究。她浑身不自在,每迈一步,这种不自在就多一分,幸而有祖母多年严教导,心里虽怵,一举一动依然端庄大方。
然而她越是照着祖母教的礼节去做,周围世家子弟眼里揶揄意味就更浓厚。
崔寄梦硬着头皮往里走,很快在溪流边上找到了谢迎鸢,她正急切和一群贵女攀谈,似乎在询问什么,大概是发觉她不见了在找人。
她心中一暖,忙快步过去。
走到谢迎鸢身侧,才发觉她们没有在找自己,而在聊别的。“难怪我一直没找到那铺子!原来是红颜阁,不是鸿雁阁!”
她在园子里走丢应当有两刻钟了,表姐竟好像从未发觉。
崔寄梦眼光蓦地黯淡下来。
但转念想,人这么多,顾不上她也情有可原,表姐也不知道她不识路。
谢迎鸢无意间回过头,看到她在,赧然笑笑,又放心地转过头继续说笑。
满园的人,除了表姐崔寄梦都不认识,偶有人攀谈,看她对京陵一无所知,言行又拘束,转头和他人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