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毛利兰打断她,“我在东京。以后都会在东京。”
铃木园子尚在消化那句“以后都会在东京”的含义,毛利兰皱着眉头撒起娇来:“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铃木园子的别墅离毛利兰的公寓很远,如果打电话给阿笠博士或者毛利小五郎、哦,还有灰原哀的话,吃上药的速度兴许会快上很多。
而毛利兰绝望地发现,那一串载录着她生命中最熟稔的名字的页面上能够让她拨出并且内心无虞的只有铃木园子一个,剩下的要么不忍叨扰要么不能叨扰,要么太多顾虑。
她可以想象到那个人面对她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神色镇定却又有那么一丝情绪泄露出来,问她:“你为什么又病了?”
她也不能对上她的眼睛,以无限的坦诚回答她:“其实这不过是独身者的生存常态。”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她腹中的饥饿感早已被更有冲击力的疼痛感抵消。作为职业的警察她有系统地学习过怎样临时抵抗内因或外因带来的突发疾病与疼痛,在暂时无计可施的时候,如果想不那么难过,就要靠想点别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她拼命地回想身边的人事,不想则罢,想到最后竟难过了起来,倒真把生理疼痛抵去了些微。想到有些恍惚的时候,她听到门口传来了“咔哒”的开门声,她自言自语道:“终于来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不至于致使她疏漏防备,可冥思大抵会的,不然她也不会迟钝到甚至忘记质疑铃木园子为什么会有公寓的钥匙,又被乍现在她眼前的灰原哀的脸吓一大跳。
灰原哀将装着药盒的袋子轻飘飘地甩在桌子上,毛利兰瞥了一眼,袋子鼓囊囊的,灰原哀说:“有东大那几个教授最新研发的常用药,备着吧。”
说着又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来,仿佛知道毛利兰连热水都不会记得烧,将胃药和热水一并递到毛利兰的手里。毛利兰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许是看到她神色一直不好,便借吃药的空当低下头以掩饰心虚。
看着她咽下药,灰原哀又从手袋里掏出一个方形饭盒,里面装着满当当的一碗白粥,毛利兰问:“你煮的吗?”灰原哀摇头:“是津田。”毛利兰点了下头,喝了两口又放回了桌上。
毛利兰一直在察言观色。灰原哀并没有问她的意思。
不论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回东京的事情?”还是“为什么胃痛不叫我来?”,她一个都没有问。灰原哀只是冷着一张面孔,似又不似往常,没有嘲讽却并不释然,毛利兰想要解释却因为她并未发问而开不了口,于是只得说些不相干的事。
“一直忘记问你,学校旁边的公寓,住得习惯吗?”
“挺好的。”
“哦……和津田呢?相处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