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人又尝试了几下，大概摸清了这种力量的分布。如果有地图的话，大概能在上面画出一个圆弧。
看来回忆石确实能让他看见过去，不过是存在范围的。如果目标离使用回忆石的地方距离过远，就无法看到了。
目送着无头厉鬼消失在远处，周围的景象又慢慢的变成了云雾，然后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白色线条，缩进了回忆石中。
王树人捧着回忆石，正站在断墙前。炽烈的阳光晒得他脸上有些发烫，他下意识的想要找个阴凉的地方躲一下，茫然的转了一圈之后，又忽然意识到其实这里就是整个小巷最凉快的地方了。
至于树荫之类的所在，这条小巷中是没有的。毕竟两人并行都很困难的小巷里，自然没有什么地方留给树木。
不过，看过了案发的全过程之后，王树人可以相当肯定，没有任何人在此期间画符。那碎砖上的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老田头儿出事之前，有人用这个符文引来了厉鬼，还是在老田头刚死，还没有捕快驻扎的那个晚上，幕后黑手制作了错误的线索用来栽赃呢？
不过，陈秋说这符上面没有法意。按照他的说法，法意就是一张符的核心。没有了这个，符就不会有什么引来厉鬼的功效。所以，真实的情况想必是第二种。
王树人拉伸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又捧起回忆石。随着白色延展开来，新的景象出现在王树人面前。令他有些惊讶的是，竟然不是在晚上，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日挂中天，只有几朵白云高悬着，风和日丽。
老田头儿是黄昏时分死的，第二天清晨，县衙就接到了报案。只要一看这个情况，就能了解到案子的严重性，从此这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捕快的视野。
这个符文怎么会是中午出现的？难不成真是幕后黑手事先布置的，没有法意，但能引来厉鬼的符？
不对，面前的墙已经被凿开了好大的豁口。就是县衙接到报案之后，仵作为了取出尸体检查，才破坏了墙壁。
王树人正疑惑的时候，一个熟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是郑思博。
王树人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脑海中顿时已经冒出了好几种解释自己在干什么的方式，但他忽然发觉自己手里没有回忆石。
这还是在过去的景象当中。
王树人长舒了一口气，还伸手拍了拍面前郑思博的肩膀，见手从他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终于能放下心来，仔细的看着郑思博的动作。
只见他把几块砖从地上捡起来，揣进了怀中。又掏出另外几块形状差不多的碎砖，随意地摆在了地上。
他揣进怀里的碎砖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他拿出来的碎砖，上面已经刻画了一些线条。王树人看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这些碎砖上的线条如此熟悉，拼起来刚好就是一枚带有花纹的铃铛图案，和陈秋的摄魂辟邪法符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白色渐渐散去，炫目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来清晰的温热之感。可王树人怔怔的看向墙壁的豁口，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