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所有的人,包括盛心月,同时朝魏之宁看了过来。
坐在陈德林右手边的一位与他年纪相仿头发花白的老者眯起眼睛,指着门口的方向问:“这位是?”
陈德林拍拍他的手背,做了个莫要大惊小怪的表情,然后又朝走进来的魏之宁道:“来我这儿。”
他左右两边的位置原本都坐着人,左边那位年纪稍轻的闻言连忙起身,又使眼色地招手示意旁边候着的服务员给加张凳子和碗筷。
等魏之宁走到跟前,陈德林一把抓住他垂在身侧的右臂,目光引着他朝桌上的诸位看去,不疾不徐道:“先跟几位叔叔伯伯问声好。”
同时被好几双探究的眼睛牢牢盯着,连对面刚刚落座的盛心月,此刻也一手支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加上还有陈德林这个人在侧,魏之宁目光不知该落在哪里,最后索性盯着面前餐桌中央的一簇鲜花,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叔叔伯伯们好。”
陈德林睨着他的侧脸,表情玩味:“叫什么名字,不跟大家说说?”
魏之宁只觉得如芒刺背几欲奔逃,另一只没被陈德林抓住的手垂在身侧渐渐握成了拳,以往习得的礼数全然丢去了脑后,干巴巴地吐出来一句话:“我叫魏之宁。”
“小朋友有些怯场。”陈德林慢悠悠地接过去:“你们别介意。”
席间其他几名老者假模假式地笑了笑,各自摆摆手说:“不介意不介意。”
好在这时服务员终于把椅子搬了过来,陈德林松开手,对魏之宁说:“你坐吧。”
即便谁都看出来他跟陈德林的关系微妙,在座的都是混迹江湖的老人精,谁也不会主动把问题抛到台面上来,注意力纷纷移走,继续他们进来前的话题接着聊天。
只有先前那位老者一直执着,越过陈德林朝魏之宁看过来,若有所思道:“我怎么看这孩子的长相——”
“别急。”陈德林打断他的话,朝桌对面的盛心月抛去话茬:“心月不是还欠着我们一杯酒么?”
“陈老你真是。”盛心月娇嗔:“本以为躲过去了,还是逃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那可不行。”旁边有人接过话:“谁的酒都能推,影后的酒可推不得。”
盛心月施施然地站起身,在座都是长辈,没人会给她倒酒,她主动拿起桌中央的醒酒器往面前的杯子里倒,嘴上婉转着腔调自嘲道:“哎哟,我都快人老珠黄了,影后又算得了什么,各位老师可别拿我开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