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有个能打爱笑的公子哥叫盛燃,肆意张扬得像风一样。
“我来的时候你这姿势,我洗完了你还是这姿势,”说话的是盛燃的室友张耀,肩上搭着毛巾,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走吗?”
“你先回吧,”盛燃仰头闭着眼,“我再冲会儿。”
一身疲惫随着热水冲进下水道,盛燃擦干身体准备往更衣室走,瞥见迎面走来一人,手臂眼角覆着纱布,白白嫩嫩。
哦豁,清蒸排骨。
余让埋头走向角落最偏僻的位置,一路上没带眼瞧人,自然也没看见盛燃。尖锐的小兽收起獠牙,迸溅出一身暗刺,他就这么一副孤孤独独的模样,仿佛给自己安了一道生人勿近的屏障。
澡堂子里没剩几个人,盛燃迟疑几秒,终究还是没走过去。
手机里躺着两通未接来电,盛燃走到操场上回电话,等再回宿舍时已经临近熄灯时间。
走到二楼就听到长廊那边熙熙攘攘,男寝一贯不安静,但吵闹与争执还是很容易分辨得清。偏那争执的中心,好死不死又是余让。
十几米外的少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为难他的应该还是那几个室友,其他寝室的人探着脑袋,嬉嬉笑笑地看热闹。
盛燃皱着眉靠在墙上,这样的闲事究竟管还是不管。他第一次见到余让是他在办理入住手续,陪同他来的大人显然并不喜欢他,单薄的男生背着双肩包,乖巧地回答着宿管的每一个问题。
还是在那个午后,他第二次见到余让。吴豆豆抢走了他的水盆,他眉目狠厉地想要冲上前。盛燃拦住了他,原因无他,不过是不希望他无端卷入纷争罢了。
那一刻他想到了初来乍到时的自己,谁都不该烂在这里。
管?可是怎么管。这个时候帮他就意味着“余让是我的人”将他彻底拖进旋涡里,这里有多少人看自己不爽,就同样会有多少人找余让的麻烦。
他把孟宇麟弄伤的事情本来就不容易过去,又何必把战火挑得更加猛烈。
算了吧,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盛燃自我安慰着离开是非之地,他的宿舍在顶楼,每往上爬一层就有新的声音掩盖掉刚才的喧闹,一直走到五楼,穿过走廊,宿舍的门开着。
他经历过同样的遭遇,这似乎成了十三中的某种不成文规定,通过排挤、欺凌去试探一个新人的底线,最后,为所欲为。
盛燃当时一脚踹开了宿舍大门,把耀武扬威的几个人摁在地上揍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