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知道死人的名字。”
话音落,全振磊再次消失。
牧小满慢慢闭上眼睛,嘴角笑意越发灿烂:“你确实不需要知道,放心,等你死了,我不仅再说一遍给你听,我还刻你碑上。”
“蝼蚁,狂妄!”
伴随着这声怒骂,武士刀骤然出现在牧小满左侧,刀尖直直对着牧小满的心脏!
牧小满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微微侧身,任由刀锋贴着衣服穿刺而过,冰寒的凉意闪过,她淡然道:“来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呵。”全振磊轻哼一声,刀光再次闪烁,速度和力量再上一层。
他B级的实力不是吹捧出来的,先前因为轻敌吃了大亏,这会儿便再也没有想过轻视牧小满,忍着胸前的疼痛,不断在牧小满身上添上新伤。
牧小满也没想到对方到此时才认真起来,她咬着牙,忍住从系统那里拿出刀的想法。
局面瞬间转变。
成了全振磊在逗弄牧小满一般,锋利的刀刃不断闪过,避不开的牧小满身上不停被添上新的伤痕。
战况成了牧小满被压着打的局势。
此时,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玫瑰花和血腥味正在纠缠不休。
封修喘着粗气,扔掉手里已经没有子弹的枪。
他左腕处的伤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站在他对面的黑裙女人妖艳的脸上,也没了先前胸有成竹的笑意。
梦溪以为这小贼上一次能逃走,全是靠着卑鄙的小手段,身上却没有什么实力可言,但现在,她明白了对方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弱小。
玫瑰花浓烈的香味弥漫在两人身旁,无处不在。
封修脸色开始发白,剧烈的动作加速了血液的流失速度,他身上的伤才刚养好不久,现在又被迫流血催眠,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再次脱离幻觉的控制。
这是一场幻觉操控和催眠之间的战斗。
在此之前,封修从没有遇到过梦溪这样难缠的进化者异能。
这场战斗给封修带来的,不仅仅是视觉的冲击,还有嗅觉的挑战。
玫瑰花的香味不能久闻,他打一下就要换个地方,但不管换到什么地方,梦溪的玫瑰花都会如影随形。
幻觉影响着封修的判断,封修也不动声色地布局。
时间不能再拖延,封修再次闭气,这样不停的闭气还是会吸入梦溪身上的迷香。
握紧匕首,封修朝着身后追来的黑裙女人反身杀了回去!
梦溪以为这小贼还会像之前一样逃窜,顺势回头再放个冷枪什么的,未曾想小贼竟然还敢回身杀回来,她勾唇一笑,魅色尽显。
身为蔷薇斗兽场地位最高的管理者,梦溪平时都是隐在全振磊身后,很少出手。
众人都以为梦溪并不擅长战斗,但和她交手后,封修才知道这个说法有多离谱。
梦溪的身手的确比不上全振磊,但也并不差多少!
拿着匕首的手臂在突刺中被梦溪一脚踢开,因为失血过多,封修的速度有了不可避免的降低,趁着他手臂空挡的时候,梦溪伸腿一脚,把封修踹飞了出去。
封修的后背重重摔在墙上,他脸色此时反而不再透着苍白,而是一种诡异的红润颜色,牙齿因为震荡咬到腮边的肉,嘴角缓缓流出血液。
他整个人像是被嵌进了墙里,一动不动。
梦溪看着他耷拉下来的脑袋,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悠悠走着,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的声音像是索命的号角。
“跑啊,怎么不跑了?”
而更远的宿舍区门口,南叔和大土也同样伤痕累累。
陶胖子本来就不算顶尖战斗力,哪怕是上了格斗场,他最多也就是青铜局选手的实力。
南叔打他打得那叫一个绰绰有余,不在话下。
真正艰难的,是大土。
大土和宇文海同样是白银局王牌选手的实力,但大土心性至纯,没有宇文海老练的狠毒手段,二人对上后不久,发现大土竟然能和自己打得不分上下,宇文海心中一凛。
为什么,为什么这小子从小就能这么好运?!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发高烧的事情?”宇文海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大土笑道,“当年怎么就没烧死你呢?”
大土气喘吁吁地看着宇文海,握紧拳头:“南叔才不会让大土烧死!”
“凉水澡好洗吗?大土哥哥?”宇文海病态地笑出声,“你这个傻子,我说我把热水都用了,你就信了?我根本就用不完两个人的热水,你的那份热水,是老子亲手倒掉的!”
“为什么?”大土抬手防御住击打来的拳头,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大土?”
“因为你傻!因为你笨!因为你蠢!”
宇文海一拳比一拳狠厉,脸上的表情几近狰狞。
“就因为我比你小,就因为我比你来得晚,所有人都偏向你,南叔心疼你,所有人都心疼你,你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我凭什么就要活得这么艰难!”
他不服!
刚被父母卖进蔷薇斗兽场时,宇文海的心情是低落和不屑的,他父母是什么秉性他还能不知道?
就为了那微薄的卖身钱,两个人甚至不惜在众人面前大打出手,遇见大土之后,宇文海也曾被感动过。
但随着他负责的活越来越重,挨的骂越来越多,他挣扎过,努力过,但除了一顿鞭子之外,什么都换不到。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好,但那又怎么样?
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性格好的人死的只会更快!
宇文海原先以为大土和他是一样的人,甚至比他更悲惨,他好歹还知道父母是谁,大土则是从记事起就被困在这里,靠着这里人的一点点怜悯活着。
直到他跟着大土见到了南叔。
他恨南叔看着大土的眼神!
他更恨大土无所知地蠢笑!
这样的憎恨像是已经在心里生了根,一天天随着他不断见到南叔对大土的照顾,而发芽生长,绿芽长成藤蔓,一点点蚕食吞咽着宇文海的理智,最终,捆住了他的良知,也掐灭了他的善良。
大土的高烧就是宇文海故意造成的。
他故意把热水全都倒掉,让大土在冬天的晚上用冷水洗澡,又故意当作没看见他发烧一样,向所有问起的人隐瞒了这件事。
他那天顶替大土去给南叔帮忙的时候,心中是快意的。
看啊,他把你遗忘了,你就该被遗忘,你就该在那狭小昏暗的房间中静静死去。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大土的命还真是硬!
“你竟然只是烧傻了,呵哈哈……你为什么不死啊?”宇文海狠狠一记鞭腿抽在大土身上,大土不敌他的力道,径直飞了出去。
“你就该去死!!”
宇文海眼中红得吓人,身形快速跟了上去,右腿骤然向上抬起,想要踏在大土心窝上。
“住手!”
南叔踹飞陶胖子,飞速挡在大土身前,双臂交叉护在头顶。
白银局王牌选手的腿部力量哪里是南叔能都抵挡的,咔嚓一声,南叔的手臂骨头出现骨裂的声音,这一脚力道太大,南叔双腿一软,竟直直跪了下去!
“南叔!”大土大喊着,踉跄起身把南叔扶起来,声音带上了哭腔。
“老东西,你也该死。”
宇文海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整个人像是发疯的野兽一般,指着南叔的鼻子大骂。
“你不是不在乎老子巴结你吗?你不是只在乎这个傻子吗?老子今天就偏要在你面前把他打死!”
“要不是你挡着我的路,我何必把自己卖给梦溪那个贱人,为了这个破斗兽场拼死拼活,想尽办法给自己谋生路才活到现在,这是你们欠我的!”
面对他近乎于刻薄的指责,南叔放弃已经骨裂的左臂,转而用右手从口袋里掏出封修偷偷塞给他的东西,悄悄套在大土的手上。
大土顿了顿,脑袋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他上前一步挡在南叔身前,冷冷地望着宇文海。
“南叔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人是你!”
“是你卑劣,是你嫉妒,是你看不得南叔对我好,却对你不屑一顾,宇文海,你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我把你当弟弟看,对你的善意不求回报,你就只会把发生在你身上的苦难,统统怪给别人,所有人都有错,就你没有错!事实证明,南叔就是对的,你就是不值得同情!”
“呵哈哈哈……”宇文海笑得面目狰狞,“傻子,怎么不装了?骂人的时候就变聪明了?”
“无所谓,我就是个坏人又怎么样,你们今天,统统都要死在这里!”
双方再次朝彼此冲去,大土和宇文海一样红了眼,两人回归到最原始的阶段,没有技巧,全是蛮力。
大土避开了宇文海的打过来的拳头,在侧身躲避的同时,闪电般出手擒住宇文海的右手小臂关节,让他抽也抽不回去。
下一秒,狠狠出拳,打在宇文海的肘关节处!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