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开始前的一个晚上,他们提前到达了葡萄牙波尔图,并入住了下榻的酒店。
俱乐部给球员们订的都是双人间。这可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方便管理。
毕竟你永远搞不清队内有没有脑子拎不清的蠢货,要是放任球员一个人单独居住,很有可能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坏事。而有了队友,这群人就会收敛很多,甚至还能装装好孩子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卡卡和丹尼尔一间。
柔软的白色床垫睡起来十分舒适,丹尼尔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一会儿,在氧气快被耗尽时才抬起头,看向旁边床上闭着眼平躺着、满脸安详的卡卡。
“怎么能睡得这么香?”丹尼尔的声音压得很低,无法理解卡卡的心态怎么能这么好。
没人说话。
他泄气地倒回床上,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眼,试图用最朴素的数绵羊大法来催眠自己。
可这时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我没睡着啊。”
“你没睡着怎么不说话?”丹尼尔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
“在祈祷。”卡卡安详地将双手叠放在胸前,眼睛仍旧紧闭:“祈祷上帝让我们赢。”
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丹尼尔盯着那张脸好一会,又默默地躺了回去。又半晌,也跟着一起祈祷起来。
在人极度紧张的时候,科学已经不管用了,只能依靠信念。
保佑我们吧!!!
不知道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一直到了真正的赛场上,卡卡仍旧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
像是抛弃了所有情绪,只把一切交给身体、交给本能、交给千百万次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
呼吸。
奔跑。
汗水。
一直到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卡卡才终于从那种过于专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声音、颜色、触感再次回归。
最先冲入眼帘的是那支在空中高高飞扬的红黑色旗帜,然后则是几乎要将整个球场掀翻的欢呼声。
卡卡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
疯狂的球迷们几乎要冲破警卫的防守,只为冲到球场上去离胜利更近一点,离功臣更近一点。
卡卡注意到了一个挥舞着米兰围巾的老人,他脸上涂着米兰的红黑色队徽,正一边笑一边流泪,眼里却满是幸福。
——真的赢了?
而此时全世界正在转播这项赛事的解说员们都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几十种不同的语言最终汇成同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