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远靖舟?”
“刚才有个在码头上扛货的汉子说了,那船上刻着字呢,就是远靖舟。”
“嚯!这都四年过去了,咋才回来啊?”
“你当是坐牛车走亲戚呢,人不都说大海一眼望不到边,一来一回肯定很不容易,多花点时间怎么了?”
“有点道理。”
远靖一号上,士兵们跑上跑下,冬天里忙活得满头大汗。
“这箱瓷器是要献给陛下的,你们可得小心着些。”
“是,大人!”
士兵粗声应道,抬着箱子走得虎虎生风。
苏源退到旁边,呼吸间喷薄出白雾,朦胧了思绪万千的眼眸。
出海四年,刨除在陆地滞留的时日,他们大多在海上度过。
整日里风吹日晒,伙食不是水果蔬菜就是从海里捕捞上来的各种海鱼。
时间久了,嘴里都淡出鸟了。
也只有远靖舟靠岸时,他们才能上岸打打牙祭,顺便买些肉食回去,开开荤。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苏源瘦了不少,临行前苏慧兰为他连夜缝制的衣袍松松罩在身上,风一吹更显消瘦。
再加上皮肤被日头晒黑,乍一看像是从什么难民堆里逃出来的。
即使这样,苏源也还是甘之如饴。
此次出海,他们收获颇丰,也算大功一件。
苏源打算等回去后为苏慧兰和宋和璧请封诰命,有功劳在身,也能名正言顺些。
转念又想到元宵,离京那日他都没能正式和她告别。
一晃经年,元宵都七岁了,不知她会不会忘了他这个老父亲,会不会怪他当初不告而别。
思绪流转,有一小将气喘吁吁地跑上船:“大人!”
“气喘匀了再说。”苏源等他缓了缓,方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小将指向身后,一双眼亮得跟电灯泡似的:“陛、陛下来了,陛下在码头上!”
这一声吼得极大,船上很多人都听到了。
大家皆面露喜色,不约而同朝码头上看去。
苏源忪怔了一瞬,很快回过神,同样难掩喜色:“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你盯着些,别出什么岔子,我且去迎接陛下。”
小将利落应下,等苏源离开,扬起手臂吆喝道:“都别磨蹭了,大家打起精神,争取给陛下留个好印象!”
众人摩拳擦掌,咧着嘴嘿嘿笑:“好!”
苏源在远靖二号上找到盖正明,开门见山道:“陛下来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