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却听又是“啪”地一声响——原来是那个长胡子的官员一掌拍在桌子上,只见他也站了起来,口里说了一个字:“慢!”
这个“慢”字说得声音并不很大,却是极具效力,整个公堂竟顿时静寂下来,衙役们都呆着不动了,谭正也没再怒视李兰花,而是扭过脸去愣望着那长胡子官员。
长胡子官员也没说话,而是用手向地上指了指。
谭正看看地上,又看看长胡子官员,有些不明白:“巡抚大人,您……”
长胡子官员这才说道:“我看看状子。”
谭正连忙亲自上前拣起他扔在地上的状子,双手递给长胡子官员。
长胡子官员看完状子后,说话了:“谭知府,这等人命关天之事,岂可武断?我意重查此案!”
“重查?”谭正一听便是一脸的惶恐,“大人啊,此案早已了结,真实无假,何须再查呀!”
长胡子官员口气却很硬:“既是真案,岂有怕查之理?你们都下去吧,本抚自有安排。”
“都下去?”谭正好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他向众衙役挥挥手,要他们退堂,又指着李兰花对几个衙役说,“押她下去!”
“不!”长胡子官员立即摆手制止,他也指着李兰花说,“就将她一人留下。”
“这……”谭正更是一脸的不情愿,只是迟疑在那里不肯动。
“嗯!”长胡子官员瞪了谭正一眼。
谭正拗不过,忙向众衙役挥挥手,和他们一起退了下去。
长胡子官员身后还站着一班人,那着装和先下去的衙役们明显不同,长胡子官员也向他们挥挥手:“你们也都暂避。”
那一班人闻声便离开了。
李兰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遇到了救星。这个官员肯定比谭正的官要大,向他诉冤,或许就翻案有望了!对,要向他原原本本地陈述冤情!正要开口,却见那官员快步地向她走来,扶她站起,还声音颤颤地连声喊道:“兰花、兰花!”
李兰花惊得直往后退:“你、你……”
“兰花,我是文堂啊!”
“文堂?”李兰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人,官服、官帽、长胡子,他、他怎么会是刘文堂啊!可、可是他的面目的确像,他、他的声音更像!
这个“更像”的声音又说话了:“我真是刘文堂啊!”见李兰花仍是迟疑着,这声音又悲怆地说,“你、忘了我的模样了!可是,你没忘我临走前给你写下的话语吧——‘此去誓折蟾宫桂,反做良吏报亲人’!”
李兰花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就掏出了她时时带在身边的那题字罗帕,展开来看。
长胡子官员一见那罗帕,就连连点头说:“对呀、对呀,贤妻呀,我真是文堂啊!”他说着,上前拉住了李兰花的手。
“你——真是文堂?”李兰花不由一个趔趄,随之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